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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一百八十五.天地熔炉(合章)

作者:键道字数:4105更新时间:2025-10-08 01:54:52
  第186章 一百八十五.天地熔炉(合章)
  丹宗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派了,虽然其宗並没有什么顶天大能坐镇,但丹药產量相当惊人,可以说是相当於这个江湖的脉络,养著不计其数的宗门。
  与各家大宗大派也有不少利益往来,所以在苍梧界中的地位崇高,自丹宗成立以来便也没经歷过什么风波,唯一有些印象的,那还是斐盗泉的事儿。
  不过对於他,丹宗的態度其实也挺复杂,真要捉拿並不会这么久时间一无所获,要不然卖卖人情去拜託几个大宗大派也早就抓到了,不会给他被別人看上得以重用的可能。
  恐怕在这事发展的初期那会儿丹宗內部其实也有些惋惜这位丹道天才,不过如今尘埃落定,也算是画上了句號。
  丹宗安然立於江湖之中已有相当长的年月了,仿若歷石般见证过朝代里浪潮起起伏伏,
  而那些一代又一代脱颖而出的天之骄子之中,真正能够立於江湖之巔的也不过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衔霜君当属其中一位,但谢鹤衣心里清楚,单是她前来拜访的举动並不会掀起丹宗这么大阵仗,毕竟那些一门心思炼丹的谢鹤衣都不认识几个。
  谢鹤衣与自家师妹稍行客礼缓缓踏入,这议事堂中没有一位不是曾经名震天下的丹师,如今他们在丹宗之內的地位更是斗重山齐,这也就標誌著金麟台下掩盖的那些秘密有多么深重。
  待至两人也落座之后,那位轻抚著拐杖的老宗主才向谢鹤衣问道:
  “谢观主,你所言那金麟台下之事,可否属实?”
  由於陆清远描述的情况实在太过於离奇,哪怕是自家群中的几人都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谢鹤衣才起了来丹宗问询的念头。
  如今看这阵仗谢鹤衣是觉得自己这一趟很有必要,她便是额首道:“千真万確。”
  谢鹤衣说完这四个字之后这间议室堂中丹宗眾人相互交换过了眼神,那位现任副宗主才是开口又问了一句:
  “不知谢观主能否告知我等,您是如何知晓这情况的?”
  衔霜君闻言便是略显迟疑,自己怎么得知这讯息就连观內都提及过,若是实话实说又不知道会怎么样,万一对清儿不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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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此事不重要。堂堂衔霜君自无戏言,更何况还是这种足以动摇京师、大寧,甚至整个苍梧界的事。”谢鹤衣身旁那位两鬢斑白的老姬则是摆了摆手,而她適时再將目光转向谢鹤衣,问道:
  “谢观主,用作开启地宫的那道符,恐怕出自多年前姬家的符篆吧,京师之下,那或许也都是姬家当年建设的地宫?”
  这也是谢鹤衣先前就隱瞒了没刻意提及的细节,而如今被丹宗一语中的,谢鹤衣便没有再想推脱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议事堂中瞬间便又几分譁然,不过在老宗主將拐杖点过地板之后声音渐消,他转而向谢鹤衣郑重道:
  “衔霜君之名天下周知,我丹宗也信得过观主的诚信,自然不会將此事乱传,但这金麟台下地宫的事儿背后涉及恐怕相当深远。”
  “就如方才你身旁那位周掌令所言,若是不慎传出,恐怕足矣顛覆世间,甚至搞不好会掀起战乱,不知谢宗主可还想知晓么?”
  谢鹤衣在面纱之下的神色流露出几分凝重。
  虽说那些丹炉充斥整座地宫的场景的確很蹊蹺,但她一开始也就是觉得这是在多批次炼丹,以求扩大成丹概率而已。
  这就算真是那皇帝所为,充其量也不过是炼製枚邪丹罢了,近年来的那位大寧皇帝所展露出来的样子或许也就標誌著这些丹药將要炼成,所以他早已无心牵掛其他事。
  可如今看来此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谢鹤衣自己观察眼前这一位位丹宗祖师脸上所流露出来的神色,似乎是觉得哪怕自己身为堂堂璇璣观观主都未必能够承受得住这个秘密一般。
  衔霜君脸上凝重更甚,或许如今这事才是最要紧的,可能在眼下金麟台这回事之中,就连什么妖族將要踏足大寧都不够看了。
  她迟疑道:“此事可与当年凤池山一案有所关联?”
  谢鹤衣身旁的那位老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观主与那位姬宗主如今的关係?”
  “已有改善。”谢鹤衣並未否认,“至於当年姬家那些累累罪行,贫道不置可否,难以认同。”
  周掌令轻轻点了点头,她喝了口茶才是继续道:“若此丹阵与姬家无关,那恐怕与如今的朝廷有所关联,甚至很有可能是当今圣上的意思,谢观主您“”
  这话已有劝退之意,丹宗是深知这个秘密说出口將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也就是因为如今来的是谢鹤衣,他们才在考虑要不要告知。
  假若今日来的是其他人,尤其是姬青屿,这会儿早没了这环节,回答姬宗主的估计只有一句:
  “还望宗主放心,我宗已然在奋力排查真实情况,假若有些线索和分析,定会在第一时间特地登门拜访,宗主安心回宗便是。”
  这不是觉得姬青屿身为魔门就一定如何如何,而是如今的事正巧与凤池山一案有些关係,在这种情况之下很可能会触及姬青屿的情绪沸腾那位姬宗主在这江湖之中可算是有口皆碑的存在,若天下有什么最不想招惹之人的榜单,那姬青屿必然能登这榜上的“悬剑前十”。
  她可不会管你三七二十一的,这位宗主很有可能干出来令人张口结舌的事儿,类如当场执剑入京。
  天下甚至有可能因此事而轰动,歷史或从她的脚下改变,而这也会给丹宗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丹宗觉得,一个宗门屹立世间这么多年,最重要的无非中庸之道,这也是其歷世的根本。
  不过谢鹤衣如今正担心这些事之间怕不是与陆清远有千丝万缕的关係,现在他正在京师之中和那狐狸精斡旋呢,这节骨眼上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怎么得了?
  单眼下金麟台的事儿拱出去恐怕都会掀起轩然大波,幕后之人要查清陆清远曾经下过地宫的事实再简单不过,若是捲入这种事中又该如何是好?
  谢鹤衣还是摇摇头道:“贫道修道多年,心如锋刃,自然不会行出什么莽撞之举,也会將所听见之事三其口,我璇璣观当如是。”
  见她並未有什么回绝的意思,这议事堂中数人才是面面相,最终一位披头散髮的老道才是开口道:
  “我宗初闻那些描述的丹炉之时並未往什么不妙的方向上去想,同样需要炼製数年的丹药不计其数,各种方向都有涉猎,其中不乏成丹率极低的那些品级极高的丹药存在,所以並未深究,只当这是寻求仙丹。”
  “但在逐步探究到底是炼製什么丹药的过程中,我宗便发觉这种情况之下很有可能將生灵祭炼成丹,不过那会儿想的还是谋求长生之类的所用到的邪门歪法。”
  此刻又有丹宗的人取出来了一卷长长的字画,不过离將面前这张桌子覆盖还差了小一半。
  谢鹤衣瞄了眼桌上的画,墨跡尚未乾,显然是丹宗方才所作的草图,衔霜君通过底部那两间石室,其中之一描募出来的心臟能揣测得出这画的是金麟台下豌曲折的地宫,宛若龙行。
  眾人的眸光如今都在这画之上,谢鹤衣身旁那位周掌令又续上方才没说完的话:
  “而直到本宗现任宗主几人將此事彻底梳理完全,才察觉到那些丹炉的排列方式很有问题,他们这才来知会老身等人。”
  谢鹤衣微微眉,“这画为何能作得如此具体,贫道记得先前可没有这么通透的描述。”
  衔霜君並未和盘托出所有的情景,而陆清远提及的那些阵仗或许能画出些图,但那估计也是路线为主,毕竟他本身深入其中,通窍在那情况之下能看得也很局限。
  而眼下这副图,已然很具体,方方面面都到位,就像原先的布局设定都跃然纸上一般。
  谢鹤衣在此刻已不动声色地將神识落在自己的剑上,然后她才是听那位丹宗老宗主缓缓道来:
  “因为这是老朽等人推演猜想的模样,自金麟台至玄坛这一段长路之中,地势都有些变化,若是谢观主以宏观的角度去看待,可能看得出这走向像是一条龙?”
  谢鹤衣咬咬唇,沉吟片响才是道:
  “只知晓两点的情况之下,画出些什么都有可能,而若这是一条龙,那中间那重重叠叠的丹室又是何物?这若是一条龙,那这龙腹可比之其他要延后,而且厚实不少?”
  “谢观主此言差矣。”適时才有人补上几笔,周掌令又道:“此非龙腹,这画上的山峰不知谢观主可有印象?”
  衔霜君微有几分沉默,而她身边的那位师妹便已脱口而出:“这是多年以前的凤池山?贫道似乎有些印象,曾几何时师尊还带年幼之时的我去观览了一番,似乎当年她还说自己曾在此送出了一封书信来著,记不清了“
  谢鹤衣却是摇了摇头,“此非凤池山,而是这座天地熔炉的鼎盖。”
  衔霜君指向远方那玄坛所向,“自凤池山一路延伸到碑山,这都是鼎盖的一部分,当年毁去凤池山,只不过是为了將这鼎盖掀开入药罢了。”
  坐在桌对岸的那位丹宗老祖微微頜首,“不错,正如谢观主所言,这便是一整座丹炉,那些连番的炉鼎丹室在其中无非也是药材而已,之所以绵延这么长,是为了炼化这味主药一一龙脉。”
  “而金麟台台下谢观主所言那石室之中的两种奇景,的確是《玄天宝鑑》残页的显化。”
  谢鹤衣缓缓接过话茬,“也是烹煮这座鼎炉的真火。”
  衔霜君这才明白为何这一条所谓的龙自金麟台而断,且那龙腹看似太置后,那是因为京师並不以金麟台为界限,早在多年之前,京师还要广阔。
  这条龙的尾巴便是先前自己与陆清远误打误撞遇见斐盗泉的那一座地宫,这也是画象上少了一截的证明。
  谢鹤衣如今才想起来为何当时斐盗泉会说这样的话,也才明白如同斐盗泉这种桀驁不驯的炼丹、墨家奇才为何会甘愿被人收编,能够將他说服的显然不仅仅只是那些材料供给。
  不论这位幕后主谋是谁,单他拥有这样的魄力,还能构建出如此难以想像的天地熔炉就足以吸引斐盗泉这样的疯子了。
  谢鹤衣在心中长长吐出口气,再是镇定下来问道:
  “所以-如今诸位可以分析出来这样的熔炉是想要炼化什么丹药么?或者说,此炉能够做到些什么事?”
  这间议事堂內的丹宗眾人摇了摇头,那位老祖也是微微嘆息道:
  “我等也只能知晓这熔炉在试图炼化龙脉,近年来重新修了金麟台,以及那台下《人皇》一页衰败凋零,等同於炉火渐熄,这便代表著这座巨型熔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距离成丹出炉恐怕已然可期。”
  谢鹤衣稍作迟疑,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这自金麟台至玄坛一路上的所有生灵,也將算作这座鼎炉之中一部分?甚至可以说,这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味药材?”
  那位丹宗老祖缓缓頜首,“眼下看来或许如此,不过这也只是片面之言,尚未有什么有力论证,毕竟没有实地见过那座地宫,也没见京师多年產生过什么异样,还是希望谢观主能够三其口。”
  谢鹤衣不置可否,“可那皇帝早已修了金麟台,这玄坛也是他亲手派人搭建的,就算他已並非当年的主导者,那如今恐怕也已窥见那个秘密,並且开始了谋划?”
  “此为揣测,並非实证。”周掌令又开口道:“再者,若是皇帝想要將苍生炼丹,那他如今依然身处炉鼎之中可未曾听过这种法门。”
  谢衣眉头紧锁,她看看桌上的画缓缓起身,“贫道已知今日之事,还请诸位放心,贫道自然不会將这种秘密散布出去,贫道再以我观条规担保,绝不可能將贵宗泄露出去。”
  丹宗的眾人亦是起身,连声道:“多谢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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