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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二百零五.这不是巧了吗(合章)

作者:键道字数:4150更新时间:2025-10-08 11:49:31
  第206章 二百零五.这不是巧了吗(合章)
  谢姨嘴上说是在不周山上再看看,仔细考量之后再做打算,实际上这位衔霜君在符书上说完那番话之后怎么思量都难以放下心来。
  虽说那时眼看大寧还尚未陷入什么绝境,观內也並未討论出结果,再者不周山离京师的確相隔太远,但毕竟事关重大。
  更何况这还关乎清儿,谢鹤衣觉得不论为公为私自己都该出手,真正犹豫的地方无非是担心此事背后的真假,这也算是一种別样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並绳”。
  当年被朝廷当了枪使去直面顾柒顏,自己就已经背下了这口锅,如今搞不好也是重蹈覆辙,只不过可能是背后主导那位换了人而已。
  倘若现在是被狐妖当了枪使,那后果谢姨抿了抿唇,可若天地熔炉是真实存在的,真要留姬青屿来独自面对的话,谢鹤衣还是放不下那个心来。
  也不是轻视姬青屿的意思,主要这的確不是什么仅凭一人便可以扭转胜负的事,就算是自己亲自动身也未必就能决定些什么,但合该试一试。
  谢姨心中稍作犹豫的这会儿就已经行上天无崖了,衔霜君当机立断,捉起正在修行的姜浅舟便马不停蹄发往京师。
  本来就算是烧儘自己所留的那些缩地成寸之符都来不及,不过在路过江州时正巧见得湛台书院不知为何纸鳶翻飞的景象,谢鹤衣觉得倒也合適便顺手借用了。
  如今行至紫禁城时谢鹤衣才发觉湛台书院在这一场博弈之中似乎也有露面,只不过似乎其书院在这站的位置让人有点摸不清楚那赵晚之明显是想对妖尊动手的,可转而不知为何又来动清儿,书院与之应该没有什么过节,要不然先前荀退之也不可能亲自放水,更何况还有那先前的纸鳶,那明显是送自己一程的意思,以至於谢鹤衣全然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
  还有那李辞山,谢姨身为大乘自能看得出来这是明摆著切的意思,但的確也有些不合时宜,不晓得顾柒顏为什么不分心帮一把。
  不过李辞山那倾注浩然正气的一剑实际上已然开始收力,谢姨甩出舟舟之后便很是放心地直指赵晚之。
  谢鹤衣如今知道的是赵晚之下的是真死手,那便拿他是问,反正这儒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虽说他今日带著极多至宝而来,但那也在与顾柒顏的一战中有不小损耗,结果未曾想这傢伙不晓得从哪里得来了妖族的逃遁之法。
  搞得谢姨这会儿其实很怀疑身旁的大狐狸,但这傢伙如今是一脸尷尬,正巧仇嵐山在天际间游过,经由提议两人便决定先斩此龙再说,毕竟它应该也是知晓者。
  一人一狐再没多说些什么,身影瞬息之间便已追上云霄,穿透云层之后来自脚下大阵的滯涩感终於减轻了些,也能窥见那条龙躯上早已千疮百孔的巨蛟。
  仇嵐山也没想过今夜在紫禁城还能碰上此等硬茬,本以为就是遇上个大寧贵妃的侍从,谁能知道迎面撞上的是青龙道主?
  虽说没见她全盛之姿,但那血脉压迫的能耐肯定不是造假,哪怕是这位北境赫赫有名的妖军將领也只能被顾钦追著砍,真正的过招並不多,而且也根本难以与那精纯的青龙之力相抗衡。
  仇嵐山只能凭藉看蛟躯强横夺路而逃,饶是如此身上亦是伤势不断,而他对陆清远出手那一爪只能算是忙里偷閒,结果谁知道堂堂衔霜君也在京师,还抬起一剑將之斩了下来如今这旧伤添新伤,少说都得养上十年它適行於云层深处,尽全力御空掠影,往后一看已不见人影,仇嵐山这才鬆了口气,它垂下蛟首,往云层之下警了一眼,撞上来个同样负著不小伤的儒生才是嚇了一跳。
  仇嵐山长长吐出口气,“你这读书人,跟上来做什么?”
  赵晚之嘆息道:“谁知道情报有误,遇上妖尊就不说了,这衔霜君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谁知道。”那条蛟龙打了个响鼻,“先前计划时也没见那小读书人啊,哪里冒出来的?这种场合能让他来?荀退之对其寄予厚望,折戟在这里那不是完了?还是说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赵晚之不置可否,刚张嘴便咳出一片血雾,他只能加紧了遁空的法门,靠近那龙首几分。
  仇嵐山眨了眨龙瞳,眸光忽而变得冷厉不少,然后它就看见一柄长剑穿过虚幻的人影,刺破长空而至,惨澹的月光点缀在如水般的剑身上,紧接著仇嵐山的左眼就只剩下一片漆黑,旋即还带来了剧烈的刺痛。
  腥浓的蛟血从那龙瞳里绽开,这条巨蛟的身形在空中扭曲,而与此同时那万千虚幻藤蔓缠绕而至,將这巨蛟在空中锁住。
  它的正上方有一道碧色雷影从天际间洒落,直直劈落在那龙首之上,轰鸣声震散云层,仇嵐山的那对龙角在瞬息之间便已彻底粉碎。
  那在如同哀豪般悽厉的龙吟中,仇嵐山身边的幻境开始逐渐破碎,它身旁表现出几分沉吟模样的读书人身影也开始消散,这条巨蛟最后的眼角余光仅仅只能窥见那三道身影与雕樑画栋的殿宇、斑驳的朱红宫墙。
  巨大的蛟躯砸落在地,震起层层叠叠的烟尘,顾柒顏的身影渐渐浮现,她鬆开了作拈状的手,淡淡道:“本尊亲自动手营造的幻境,虽有所仓促,但亦非寻常可比。”
  腥浓的蛟血从那巨蛟被贯穿的双眸中流出,转眼间便流经那碎裂的玉石板上,连成墨色的残象,能很明显感受到这条可以比肩大乘的蛟龙体內的生机在极速流失。
  顾柒顏刚刚转过眸光便见一柄长剑已再度刺来,不过它在离自己脖颈处没有多远的地方生生停了下来。
  妖尊大人嘆了口气,她抬起两根手指夹住不夜侯:“冷静、冷静,如今再想问仇嵐山已经做不到了,你下手可不轻,它本来便已被好姐姐给折磨过一通。再者,也难以撬开这蛟龙的嘴。”
  “贫道想问的不是这个。”谢鹤衣冷冷盯著她,刚刚是没听仇嵐山说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重要信息还是有的,妖族与湛台书院有联手,谢姨握紧长剑问道:
  “方才幻境里你也看得清楚,仇嵐山认识赵晚之,两人之间还提及了计划,顾柒顏,计划是什么?天地熔炉是你的?”
  气氛一下剑拔弩张,妖尊大人都能感受到那剑上传来的割裂般的风,她默默道:“若本尊知晓,怎会与你一同动这手段?非要杀了这一员大將来表决心?”
  衔霜君抿了抿唇,她头戴道冠丝带在风中轻舞,並没有说些什么。
  妖尊大人面对这灼灼目光唯有咳嗽一声,“我知道谢鹤衣你不信我,但也没必要如此吧,还有本尊对陆清远不错。”
  谢姨眼角余光瞄了眼正在那东武门口与自家弟子坐著调养生息的陆清远,她微不可见地咬了咬下唇,又转眸道:
  “贫道正要与你说道说道此事,適才清儿正与那李辞山相搏,你为何不出手让他们行出紫禁城去往玄坛?你堂堂妖尊,难道还没法做得到分心之事?”
  大狐狸的尾巴甩了甩:“谢鹤衣你当本尊傻的,那是摆明了切—””
  谢姨已然抢过话茬:“这节骨眼上,你觉得切合適?”
  “紫禁城里不好乱走,从此地退走本尊真顾不过来。”顾柒顏很是有一种莫名其妙被人追著盘问的感觉,妖尊大人心说谢鹤衣你那心意纤毫毕现,这点儿关係巴不得自己脸上来,这也能让自己知道么不过妖尊大人还是老实端起符书给谢鹤衣回答:
  “喏,姬青屿说的別去玄坛,那边早有人把守,本尊也只能如此,不过我刚刚传音给陆清远了,他调养会就会撤走,这东武门边那赵晚之不晓得在拖什么时间,荀退之动身了?”
  谢鹤衣扫了两眼后才是淡淡摇头道:“一路行来並未见到荀退之,不过湛台书院的纸鳶倒是帮了一把,如今的事很奇怪。”
  “书院里也有两个派別?”妖尊大人摊了摊手:“所以如今又该做些什么?”
  说是勉强能与眼前这狐狸联个手,但谢姨还是稍有几分迟疑,她转头扫过云层,“顾钦呢?咱们先出京师,姬青屿也没说自己去干嘛了,真的是”
  “天地熔炉是姬青屿的?”妖尊大人脱口而出。
  谢姨微微眉,“少挑拨离间。”
  “可她真有可能”顾柒顏话还没说完,就见得空中一道浮光掠了下来,碧色身影看看真是有几分雍容华贵,她刚一落下来便是拱拱手道:
  “多谢两位出手相助。”
  谢姨打量了两眼顾钦,自己先前才见过这位道主,不过如今看著怎么好像更多了几分灵蕴或者说是,身段更好了点儿?这还能长的么?
  不过衔霜君当然不可能对此有所发表,她只能淡淡道:“道主当真拿那蛟龙没什么办法?”
  顾钦摇摇头:“你们都在,本道主消耗自可放低些,今夜漫漫,免得还有什么变故,不过这蛟跑得的確够快,而本道主灵蕴尚未获得完全,动手怕是会破坏那龙珠的完整性,还得是衔霜君乾净利落。”
  谢姨被顾钦顺手用上了也没什么异样情绪,她只是点点头,“应该的。”
  顾钦一探手便將从那条巨蛟体內摄来一枚圆球般的虚影,她隨手將之揣进兜里,转眸看向身旁一直盯看自己的顾柒顏,“怎么?”
  “你瘦了.”妖尊大人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顾钦摆摆手,“穷,吃得少,在京师还被人欺负,哎,咱们妖族不受待见。”
  “..—”这不著调的话让顾柒顏愣了愣,不过她也知道顾钦是在开玩笑,身处凤鸞殿中怎么可能穷,身负这种能耐和身份又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不过她还是说:“那本尊帮你收拾她?”
  “哎——”顾钦摇摇头,“他靠山很多。”收拾咱师兄?那好妹妹你是真不想混了吧。
  顾柒顏只能是嘆了口气:“你受苦了。”
  分明是姐妹相见,还不是先前那般上来就要兵戎相向的场合,但两人四目相对之间似乎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谢姨能感知到气氛不对,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撤走,可问题在於那东武门口的小两口正走得很近自己去了怕破坏气氛不过衔霜君还是警见了一位同样有几分落寞的贵妃娘娘在一旁站著,不过她大概是自觉让道的。
  谢姨落下身去,有些尷尬得向著贵妃娘娘打了声招呼:“见过娘娘。”
  天际间那是姐妹相见,这边其实也能算是,谢姨虽然是没明说,但她也知道陆凝棠与清儿之间的关係。
  贵妃娘娘正是不声不响吃著飞醋呢,这会儿冷不丁跑下来个人倒是嚇了她一跳,陆姨的眸光认认真真扫过眼前那位道姑一眼,心中顿时警钟长鸣。
  多年未见谢鹤衣,如今才知道这位衔霜君给自己的压力不小,和她比起来舟舟算什么情敌,眼前这位才是自己要最严防死守的,天知道一道姑身段怎么会发展成这规模的?
  不过陆姨还是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她向谢鹤衣伸出了手,“多谢观主出手,本宫乃清儿陆姨—”
  “何必如此拘谨?”谢鹤衣嘆了口气,“又不是不认识。”
  “不是你先”贵妃娘娘张了张唇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她稍作迟疑,但还是开口道:“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本宫如今是清儿的娘子。”
  陆姨觉得这主权必须得宣誓,自己可是被清儿弄过那儿的人,你个姓谢的肯给不成?
  老老实实排后边去。
  衔霜君被呛得咳嗽一声,但她还是与贵妃娘娘握了握手,“这不是巧了吗,贫道也是贵妃娘娘明显一愣,她是完全没想到一位道姑,还是璇璣观观主能当著自己面大大方方承认这件事,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谢鹤衣吗?
  她有些犹豫道:“嗯—观主您与清儿之间可到了什么田地?”
  这问题谢姨哪怕是心念锁死都没法当眾回答上来吧,她难掩轻纱下的緋红,然后这位道姑才是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咳嗽一声又指了指不远的那俩,不晓得是暗示低声些还是岔开这话题,不过两人的確有其他的话该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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